审判长再次询问:
“你平时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?”
还没等我回答,父亲抢着说:
“我一直很宠爱我这个女儿,从小是捧在手心怕掉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砸锅卖铁把她培养成才,没想到…培养出个白眼狼。”
“菲菲,是不是爸爸是农民,让你丢人了?所以你成名之后不认爸爸了?”
我依旧沉默着,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来。
未经允许,他就开始了他的第二段回忆:
酷热的盛夏,他在工地上一车一车地搬运着水泥。
水泥袋压地他直不起身,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。
工友让他歇歇再干,别累坏了身子。
他抹了一把汗,憨笑着说:
“娃学琴,烧钱的很。这不,马上又要交学费了,不卖力点咋办么。”
工友无奈地摇摇头。
午餐时间,他坐在尘土飞扬的工地里,啃着白馒头就着咸菜,旁边是一个装满白开水的塑料水壶。
交学费那天,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,在手指上吐了口吐沫,一张一张地数着。
然后笑盈盈地递给了钢琴老师,临走时不忘鞠躬,感谢老师的教导。
弹幕疯狂袭来:
“多好的爸爸呀,任菲菲真该死!”
“她弹的每一下琴,都是爸爸的汗水换来的,她却不给爸爸治病,判她死刑!”
“看哭了,这样的家庭培养出一个明星背后一定付出了很多,爸爸真不容易。”
现场的陪审团都红了眼眶,我拍手叫好:
“好好好,真是个好爸爸,你不当演员真是浪费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向我投来鄙夷的眼神。
审判长也看向了我:
“任菲菲,对以上回忆,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?”
我举起手臂:
“有!当然有。你们都被他骗了!”
父亲的律师立即反驳:
“设备是最先进的,回忆也绝不会有错。如果他骗人,心率变化是能检测出来的。我的当事人这两段回忆绝对真实有效。”
“确实真实,可惜,这一段回忆不是关于我的。他的辛苦与我无关,我问他要几块钱买作业本都难,他怎么会送我学钢琴。”
在场的人面面相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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