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判长严肃地说:
“原告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儿告上不孝女审判庭?请说明你的诉求。”
爸爸颤颤巍巍地抹了一把眼泪:
“我也不想拖累孩子,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。医生说我只剩半年的时间了,我不想死。菲菲,你救救爸爸吧。”
我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父亲的头上和手指都连接上了数据线和检测仪,他的回忆开始在大屏幕上呈现。
第一段回忆里,大雨纷飞的傍晚,他来到我住的独栋别墅门前,不断地按着门铃。
而我只站在阳台上和他对话。
“菲菲,你开门啊,爸爸好冷。”
“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。”
“医生说我只剩半年时间了,再不治疗就要恶化了。你能给爸爸借点钱做手术吗?”
“没钱。”
我在阳台上消失后,他独自在雨里淋了一夜。
一开始是跪着,直到半夜跪得腿麻了,就倚靠在大门上睡着了。
看着雨中的绝症老人,在场的人无不流下怜悯的泪水。
屏幕上的弹幕刷新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。
“顶流小花怎么会没钱?就是不想给,白眼狼!”
“爸爸跪着求她,她都不开门,这个女人好狠的心!”
“我家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。”
“狗屁苦衷!不孝顺父母的人就该去死!”
父亲的支持率不断飙升起来,一瞬间就达到了99%。
审判长皱着眉问道:
“你说你得了绝症,可有证据呈上?”
法警呈上了父亲的病例和诊断证明,在验明真伪后,审判长问向我:
“你知道你父亲患病的事实吗?”
我玩弄着新做的美甲,漫不经心地回答:
“知道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出资帮他治疗?”
我冷笑着,抬头:
“因为我巴不得他死。”
全场哗然,审判长皱起了眉头。
父亲气得弯着身子一直咳嗽。
紧接着,我开始了我的回忆。
那天,我消失在阳台后,他用力拍打着我家大门,嘴里的祈求变成了咒骂:
“任菲菲,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!早知道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!丫头片子果然没用,挣了钱也不知道孝顺老子。”
我气急了,再次回到阳台,朝他怒喊:
“儿子有用你怎么不去找你儿子?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,让他把你接走。”
说起弟弟,他立刻软了下来:
“别,别找你弟,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生病了,他工作不能分心。”
我转身进屋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他是懂得如何爱孩子的吧,只是不爱我。
屏幕上弹幕又开始滚动起来。
“凭什么出钱的事就找女儿啊,儿子为什么不分担呢?真可笑。”
“说话真难听!什么叫女儿就该掐死,还不是重男轻女。”
是啊,他不怕他闹出动静影响我的事业,却怕他生病的事影响弟弟工作。
我这边的支持率开始缓缓攀升。
看到这段回忆,父亲忙解释道:
“我说的那是气话,气话不算数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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