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主角是萧景徐猛陈望之的小说《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》是由作者“眼光真好的坏理”创作的玄幻脑洞著作,目前连载,更新了130509字。
朕的皇位链接天道客服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第十二章 北境惊变
第一节 丞相府密室,亥时
灯烛通明,映着两张同样凝重的脸。
陈望之坐在主位,手指间夹着一份墨迹未干的卷宗,那是谢云织两个时辰前送来的账目总略。对面,徐猛没有坐,站在窗前,背对着灯光,身影如山。他换下了朝服,一身玄色常服,腰间挂着的不是装饰玉带,而是一条嵌着暗扣的牛皮武带。
空气里有新墨的气味,也有从徐猛身上隐约透出的、尚未散尽的铁锈与伤药混合的味道。
“二十六万四千两。”陈望之放下卷宗,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足够养一支精兵,也足够在北境悄无声息地做很多事。镇国公,你怎么看?”
徐猛没有立刻回答。他依旧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半晌,才缓缓道:“北境的边军,是我的老底子。军械粮饷,每一笔都沾着血。徐有禄用这钱挖的坑,埋的不会是金银。”
“陛下昏迷前的话,指向荒谷。”陈望之看向他,“必须派人去,看清楚,拿回证据。而且要快,要在对方察觉我们已注意到账目之前,要在他们可能转移或销毁痕迹之前。”
“人选。”徐猛转过身,灯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,和眼中冰冷的锐光,“不能从京营调,目标太大。需用生面孔,但必须绝对可靠,敢战,能战,更要机敏,懂得在北地活下去。”
“你有主意了?”
“张横。”徐猛吐出两个字,“朔风三年的武进士,在北境跟我守过三年孤山堡,砍过十七个狄人脑袋。后来因伤调回兵部任职方司主事,熟悉北境山川地理,也通文墨。人够狠,也够稳。”
陈望之思索片刻:“张横……我记得他。陛下登基前,他曾上书直言边军虚额之弊,被压下了。可用。要多少人?”
“三十。不能再多。人多眼杂。”徐猛走到桌旁,手指蘸了杯中冷茶,在光洁的紫檀木桌面上勾勒出简略的北境地形,“扮作收皮货的商队,走西面老官道。武器不能带制式的,用猎弓、砍刀。马要耐力好的草原马,不要战马。”
“何时动身?”
“现在。”徐猛道,“迟则生变。我给他手令,可调用我在北境旧部的暗中协助,但非到万不得已,不得联络。”
陈望之点头,从怀中取出一面非金非木的令牌,轻轻放在桌上,推向徐猛:“这是陛下昏迷前予我的,凭此可调‘龙骧’‘虎翼’两营。此次北境之行,凶险难料。若张横他们遭遇不测,或需强援接应,可用此令。但……慎用。”
徐猛看着那令牌,没有立刻去接。他知道这令牌的分量,也明白陈望之给出它所代表的风险和信任。
“相爷,”他抬起眼,目光与陈望之对视,“北境若真有鬼,动静绝不会小。京城这边,须稳如泰山。陛下昏迷,你我便是这朝堂的定海神针。宫里、京营、各衙门……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,不会闲着。”
陈望之面色不变:“宫里,王德海盯着。京营,赵无极守着。朝堂上,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,就翻不了天。倒是你,镇国公,”他顿了顿,语气加重,“你是军方首脑,陛下倚重的柱石。此非常之时,你需坐镇中枢,稳军心,慑宵小。切不可因北境一事,自乱方寸,予人可乘之机。”
这话既是提醒,也是告诫。徐猛听懂了其中的分量。他缓缓点头,最终伸手,拿起了那枚令牌。入手微沉,冰凉。
“张横今夜出发。五日内,无论有无发现,必有消息传回。”徐猛将令牌收起,“相爷,京城……就拜托了。”
“分内之事。”陈望之摆摆手,眉宇间疲惫难掩,“去吧。让张横小心。活着回来。”
徐猛不再多言,拱手一礼,转身大步离去。玄色衣袍拂过门槛,带入一阵微凉的夜风。
陈望之独自坐在灯下,看着桌上那份写着二十六万四千两的卷宗,又看向徐猛刚才用茶水勾勒、已渐渐干涸消失的北境地形图,久久未动。
窗外,传来三更的梆子声。
第二节 北境,荒谷外围,四日后,黎明前
风像裹着冰碴子的鞭子,抽在脸上生疼。
张横伏在一处背风的石缝里,嘴里嚼着一块硬如石头的肉干,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山谷入口。他四十出头,面庞黝黑粗糙,左颊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,让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添了几分凶悍。身上穿着脏污的羊皮袄,头上戴着破旧的貉皮帽,看上去和北境常见的行商、猎户没什么两样。
他身后,石缝深处或趴或靠着二十九条汉子。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,有北军退下来的老斥候,有禁军里擅长追踪格斗的好手,此刻都沉默着,抓紧时间休息,只有眼睛在黑暗里亮着警惕的光。
他们已经在这附近徘徊侦查了两天。这处无名荒谷,地图上只有个模糊的标记,但根据谢主事提供的、那几个可疑商号货物偶尔消失的路线推断,以及本地猎户口中“夜里谷中有怪光、有异味”的零星传闻,张横将首要目标定在了这里。
谷口安静得诡异。没有鸟兽痕迹,连最常见的雪兔脚印都没有。风带来的气味里,有一丝极淡的、甜腻的腥气,混在冰雪气息中,若不仔细分辨,几乎察觉不到。
“头儿,”一个绰号“山猫”的瘦小老兵悄无声息地挪过来,低声道,“谷口左侧第三块大石后面,有新鲜的马粪,冻硬了,但不会超过两天。右侧坡上有拖曳重物的痕迹,痕迹很乱,像是不少箱子。”
张横眼神一凝。他吐出嘴里已无味的肉干纤维,打了个手势。两个最擅长潜行的队员,如同融化在阴影里,贴着地面,向谷口滑去。
等待。时间在呼啸的风声和刺骨的寒冷中变得粘稠。
约莫一刻钟后,其中一人返回,脸色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发青。
“张头,”他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抑制不住的颤,“谷里……有坑,新挖的。旁边堆着箱子,黑的,这么大。”他比划着,“箱子上有红色的鬼画符,看着就邪性。味道……就是从箱子里飘出来的,像……像死人血放馊了。”
“多少?有人吗?”
“一眼看去,二三十口箱子是有的。散的。没看见人,但地上脚印很杂,不少。”
张横心脏收紧。他想起离京前,镇国公将他叫到书房,只说了两句话:“此去凶险,所见所闻,可能超出常理。记住,你的任务是眼睛和耳朵,不是刀。但若真见到不该存于世的东西……不惜代价,拿一点回来。”
不该存于世的东西……是这些箱子吗?
“山猫,老灰,跟我进去。其他人,在此警戒,信号为号。”张横下令,从皮袄内层抽出一把无鞘的、刃口磨损严重的短刀,咬在嘴里,双手戴上厚厚的鹿皮手套。
三人如鬼魅般潜入山谷。
一进谷,那股甜腻的腥气立刻浓烈起来,熏得人脑仁发懵。谷内景象比描述的更令人不适。一口口漆黑的箱子半埋在冻土里,像一片畸形的坟墓。箱体表面的血色符文在昏暗光线下,仿佛在缓缓蠕动。
张横强迫自己冷静,走到最近一口埋得较浅的箱子旁。他示意山猫和老灰警戒,自己蹲下身,用短刀小心翼翼地去撬箱盖的缝隙。
“咔。”
一声轻响,箱盖撬开一道缝。
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汹涌而出!张横屏住呼吸,凑近缝隙——
粘稠的暗红浆状物,沉浮的残肢碎体,浸泡得发白的惊恐人脸……以及浆液中央,那根插着的、布满螺旋纹、散发不祥暗红晕的黑色长钉。
饶是张横尸山血海里滚过,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。他猛地合上箱盖,胸口剧烈起伏。
邪物!果然是邪物!
“头儿?”山猫紧张地看过来。
张横没说话,指了指箱子,又做了个“取”的手势。必须带证据回去!这钉子就是证据!
山猫会意,和老灰上前,准备将箱子完全挖出。箱子很沉,两人动作小心翼翼。
张横则警惕地环顾四周。山谷深处,背风的石壁下,似乎有东西。他眯眼看去,隐约看到一顶小帐篷的轮廓,帐篷外……好像有个简陋的台子?
他心中不安更甚。此地不宜久留!
“快点!”他低声催促。
就在山猫的手即将碰到箱中那枚黑钉时——
“呜——!!!”
凄厉非人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箱中爆发!直刺灵魂!张横三人同时闷哼一声,眼前发黑,耳中嗡鸣!
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!山谷内所有黑箱的箱盖在同一时间“砰砰”自动掀开!浓烈如实质的邪气冲天而起!箱体上血色符文骤亮,延伸出的红色丝线疯狂舞动,在空中交织,眨眼间形成一张笼罩整个山谷的猩红光网!
光网成型的瞬间,沉重的压力降临!张横感觉像是突然被扔进了水底,行动困难,呼吸窒涩,气血翻腾!山猫和老灰更不堪,直接半跪在地,脸色煞白。
阵法!是邪门的阵法!
“擅动圣物,死!”
冰冷的厉喝从谷口传来。七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浮现,堵住出口。人人黑巾蒙面,手提长剑,剑身隐有幽光。为首一人手中,更握着一面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黑色骨幡,幡面幽光与空中血网隐隐呼应。
阵法师!张横心沉到谷底。麻烦了。
“放下钉子,自绝于此,可留全尸。”阵法师黑衣人语气漠然,仿佛在说碾死几只虫子。
张横深吸一口气,压下体内不适,缓缓站直身体。他拔出咬在嘴里的短刀,横在身前。山猫和老灰也挣扎着站起来,尽管腿在发抖,依旧握紧了武器。
“老子这辈子,不知道‘自绝’俩字怎么写。”张横咧嘴,疤痕扭动,露出森白的牙,“想要钉子?自己来拿。”
“冥顽不灵。”阵法师不再多言,骨幡一晃。
空中血色光网骤然压下,那无形的压力倍增!同时,六名黑衣剑手身形晃动,化作残影,疾扑而来!剑光森冷,直取要害!
“结三角阵!护住箱子!”张横暴喝,挥刀迎上。
刀剑碰撞,火星在昏暗的谷中迸射!甫一交手,高下立判。张横三人都是百战精锐,刀法狠辣,经验丰富。但黑衣剑手速度更快,剑法更诡,力量也更大。更重要的是,那血色光网的压制力极大削弱了张横他们的动作和力量,而黑衣人在阵中却似乎不受影响,甚至得到些许增强。
“嗤!”老灰一个躲闪不及,被一剑刺穿肩胛,惨叫后退。
“老灰!”山猫目眦欲裂,挥刀逼退一名敌人,想去救援,却被另一人缠住。
张横独斗两名剑手,险象环生。他境界更高(筑基期),但旧伤在身,又被阵法压制,实力发挥不出五成。短刀格开一剑,另一剑已刺到肋下!他竭力拧身,剑锋擦着皮袄划过,带走一溜血珠。
“走!”张横嘶声对山猫吼道,“钉子!带走钉子!”
山猫红着眼,看了一眼重伤的老灰和苦战的张横,猛地转身扑向那口打开的箱子,不顾肮脏血污,伸手就去拔那枚黑钉!
“尔敢!”阵法师怒喝,骨幡指向山猫。
一道凝实的黑气如箭射来!
张横见状,不顾身后刺来的长剑,合身扑上,用后背硬挡了那道黑气!
“噗!”黑气入体,张横如遭重击,狂喷一口鲜血,背后皮袄炸裂,露出焦黑的皮肉。但他也借此冲势,一刀劈向操控骨幡的阵法师,逼得对方不得不回幡自保。
山猫趁机,一把将黑钉从血泥中拔出!钉子入手冰凉刺骨,邪气顺着掌心往体内钻!
“头儿!钉子到手了!”山猫狂吼。
“走!”张横背靠箱子,拄着刀,不断咳血,死死挡住冲来的敌人,“别管我们!走啊!”
山猫看着浑身浴血、摇摇欲坠的张横,看着胸口被洞穿、已然气绝的老灰,虎目含泪,他知道不能再犹豫。他将黑钉用厚布急裹,塞入怀中最深处,对着张横重重磕了个头(尽管张横看不见),然后转身,朝着谷口方向,用尽毕生力气,狂奔!
“拦住他!”阵法师气急败坏。
两名黑衣剑手甩开张横,疾追而去。张横想拦,却被剩下四人死死缠住,身上又添数道伤口。
山猫冲出谷口,外面警戒的二十七名队员见状,立刻迎上。
“带钉子走!回京!报信!”山猫将怀中布包塞给其中一人,嘶声喊道,“头儿和老灰还在里面!我去救……”话音未落,他已转身,挥刀杀回谷内,去接应张横。
被他塞了布包的队员一愣,随即咬牙,对其他人吼道:“你们接应山猫和头儿!我送钉子回去!记住,若等不到,就撤!这是命令!”说完,他翻身上马,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,战马长嘶,朝着来路狂奔而去。
谷内,战斗已到尾声。
张横力竭,被一剑刺穿大腿,钉在地上。山猫冲回来,砍倒一名敌人,也被乱剑分尸。
剩下的队员们冲入谷口,与追出的黑衣剑手和受到阵法加持的敌人混战在一起。他们悍勇,但在邪阵范围内实力被严重压制,又失去地利,很快陷入苦战,不断有人倒下。
张横躺在地上,看着灰白的天空,听着耳畔渐渐稀落的喊杀声和惨叫声,视线开始模糊。怀中,那枚镇国公给的、用于紧急求援的烟火信号,已被血浸透,无力掏出。
要死在这里了吗……他有些不甘。钉子……送出去了吗?
就在他意识即将陷入黑暗时,怀中有个硬物,忽然微微发烫。
是离京前,徐猛私下给他的一面小小铁牌,说是保命之物,非到绝境不可示人。他一直没当回事。
此刻,铁牌滚烫,甚至发出微弱的、只有他能感觉到的震动。
紧接着,一道微弱的、却无比纯粹温暖的金色光丝,仿佛穿越无尽虚空,凭空出现在他眉心,轻轻一点。
已经模糊的意识,骤然被注入一股清凉。垂死的躯体,也似乎被强行吊住了一口气。
一个模糊的、威严的、带着难以言喻疲惫的声音,仿佛直接在他即将消散的神魂中响起:
“撑住……”
“朕……看着。”
张横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!
陛下?!
是陛下?!陛下醒了?还是……
没等他想明白,那点金光和声音便消失了。铁牌也恢复了冰冷。
但就这一下,他求生的意志被猛然点燃!不,不能死!陛下知道了!陛下在看!钉子必须送回去!消息必须传回去!
他不知哪来的力气,猛地拔出腿上的剑,不顾鲜血喷涌,用尽最后的力气,滚向旁边一块巨石后,同时用沾血的手指,在冰冷的地面上,艰难地划下几个扭曲的字:
【箱……钉……吸血……阵……】。
然后,他眼前彻底一黑,失去了所有知觉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很久,也许一瞬。
当他被冰冷刺骨的雪水泼醒时,映入眼帘的,是黑衣人冰冷的目光,和那面幽光闪烁的骨幡。
他还活着。但和他一起进谷的兄弟,除了那个送钉子走的,可能一个都没能出去。
“居然还没死。”阵法师黑衣人蹲下身,看着他,目光阴冷,“倒是条硬汉。说出谁派你来的,钉子送往何处,给你个痛快。”
张横咧嘴,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,笑了,笑容狰狞:“孙子……你爷爷我……等着看你……怎么死……”
阵法师眼神一寒,骨幡点向张横额头:“搜魂!”
第三节 京城,镇国公府,同日黄昏
徐猛站在书房窗前,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。他保持着这个姿势,已经快一个时辰。
案头上,摆着北境最新的常规军报,一切如常。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,却越来越浓。按时间算,张横他们即使没有发现,也该有消息传回了。
无声无息,才是最坏的信号。
书房门被轻轻叩响。
“进。”
王德海闪身进来,面色凝重,手里捧着一个沾满泥污、隐隐透出血迹的布包。
“国公爷,北面……刚到的。八百里加急,换马不换人,送到咱府上后门。”王德海声音干涩,“送东西的人,只剩一口气,说是张横校尉麾下,唤作陈五。东西送到,人就……没了。只说了句‘荒谷有诈,弟兄们没了’。”
徐猛缓缓转过身,目光落在那个布包上。他走到案前,没有立刻去碰,只是看着。
布包被血和汗浸透,边缘磨损严重,但系得很紧。
他伸出手,解开布包。一层,又一层。最后,露出里面那枚通体漆黑、螺旋纹路、散发着阴冷邪气的长钉。
钉子出现的刹那,书房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。案头烛火不安地跳动。
徐猛拿起钉子。入手冰凉,沉甸甸的,邪气试图往他皮肤里钻,被他体内浑厚的元婴灵力轻易震散。他看着钉身上那些扭曲的、仿佛有生命的纹路,眼神一点点结冰。
“还有别的吗?”他问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“有。”王德海又取出一本被血浸透大半、字迹模糊的小册子,“是从陈五贴身衣物夹层找到的,应该是张横校尉的手记。前面是路途记录,最后几页……国公爷您请看。”
徐猛接过册子,翻到最后。血污浸染,字迹潦草扭曲,显然是在极度艰难的情况下仓促写就。有些地方已被血糊得无法辨认,但关键信息还在:
【…朔风四年腊月初七,抵黑山。猎户言,荒谷夜有异光,味腥。疑。】
【…初八夜,窥谷口,有新车辙,深。疑运重物。】
【…初九黎明前,入谷。见黑箱数十,符咒,邪气冲天。箱中有血肉,有钉,似在汲取血气。疑为邪阵根基。】
【…取钉时触发禁制,敌现,七人,皆修,为首者持幡,控邪阵……阵法压制极强……】
【…弟兄们……死战……钉子已由陈五带走……】
【…吾命休矣,然钉必达!陛下万安!国公……珍重……】
字迹到此,戛然而止。最后“珍重”二字,几乎力透纸背,又带着无尽的遗憾与不甘。
徐猛合上册子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书房里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,和他自己压抑到极致的、沉重如风的呼吸。
许久,他抬起头,眼中已无波澜,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“厚葬陈五,抚恤三倍。张横等人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此事,我来办。”
“是。”王德海躬身,犹豫了一下,低声道,“国公爷,陈五弥留时,还含糊说了句……‘谷里,好像有……更大的坛子’。”
更大的坛子?
徐猛眼神一凝。他再次看向手中那枚邪异的黑钉,又想起张横手记中“邪阵根基”四字。
一个阵眼,便有如此邪钉数十。若真有“更大的坛子”……
“相爷那边,我亲自去说。”徐猛将钉子和手记小心收起,“宫里,陛下那边,有任何异动,立刻来报。”
“老奴明白。”
王德海退下。
徐猛重新走回窗前。外面,天色已彻底黑透,无星无月。
他握着那枚冰冷邪异的钉子,仿佛握着一块寒冰,也握着一把即将点燃烽火的火炬。
北境的天,要变了。
而京城的风雨,恐怕也要因这枚钉子,提前到来。
(第十二章 完)
瑞奇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