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颂宜和林越、陈非商量了一下午,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。
谈颂宜很严谨的列出了思维图,表达了对盛道的尊重。
所有方式方法,都被否决。
最终都指向一条,如果要保守秘密,只能他为刀俎她为鱼肉,待他宰割。
谈颂宜这辈子没遇到过挫折。
顶级的智商顶级的容貌顶级的家世,是父母相爱的结晶,万千宠爱于一身都不足以概括她这一生。
盛道,他们俩的相遇就相互了解各自的身份,没有马甲,只有只居高位的谈颂宜过分轻敌。
她按照惯例思考这场游戏。
和她参加的其他场子一样,她说开始,她想何时结束就何时结束,想以何种方式结束就能以何种方式结束。
没人敢忤逆她。
这三年多的时间里,哪怕她无理辩三分,最坏的脾气都给了他,依旧对她千依百顺。
千依百顺但不是谄媚讨好,所以,她彻底忽视了他的危险性。
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别有企图,那又怎么样?
权力还是财富?
她都给的起他。
可这走向脱离她的掌控,他不要她给的财富和权力,
他只要一个最不值钱的“公开”,甚至会让他半辈子都付诸东流。
这段时间,在不同的人口中听闻他各种传说……
要不说她就是天之骄女,慧眼识珠呢!
随便玩玩的男人都能挑着最有种的……
原本在自我检讨的谈大小姐已经开始为自己献上最热烈鼓掌。
又咳了咳,一本正经演着冷血无情,
“男人,不要肖想你不配的东西。安分的跟在我身边,除了名分,什么都能给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林越和陈非的语言是无语,但又不得不承认,此时此景此人,说这话,竟然没有半点的违和。
“你敢当人面这样说吗?”林越问。
谈颂宜扶着玻璃吸管,喝了口漂亮的鸡尾酒,一点都不认怂,“脱了衣服什么都敢。”
又摇摇头叹息,“别人养乖巧的金丝雀,我是养了个狂拽霸道威震天。”
林越思虑再三,还是把那个一直很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,
“这三年,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,算过了吗?”
盛道,应该不便宜吧?有市无价啊
“……”谈颂宜一向就算挖人祖坟都理直气壮的神情,难得的闪过一丝尴尬,她还不好意思的“呵呵”笑。
她为了保持这段关系的纯粹“性”,连礼物都没有送过。
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,也都是他打点好一切,自然不用她出钱出力。
!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尴尬,也在她平时“郑的,这天下都是郑的”的表情里格外引人注目。
“所以,”林越吸了口气,“这三年里,你嘴里说着除了名分什么都给他,其实什么都没?”
不仅没给过他实际好处,为了迎合她的“心血来潮”,他应该还损失不少。
但谈颂宜不愿意认同这样的结论,
“这什么话?”,她毫不心虚的从另一个角度分析,“你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,床上的事,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快乐吗?”
林越急了,为自己的清白辩解,
“我上哪里身经百战?那都是纸上谈兵望梅止渴好的吧?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,我可是和非姐一样的纯情黄花闺女。”
她还捧起双手捂住心脏,朝着陈非靠过去求保护。
陈非嫌弃的推开她:“不,我们不一样。”
“你是黄话大闺女。”谈颂宜纠正。
“哎呀,别模糊重点,说你自己。”林越眼见着火苗上身,忙扇回去,“你也没养他啊,合着闹半天,人家一点都不欠你的。他是个数一数二的大人物,你这大小姐连正经的分手仪式都没有,随便说俩字就算断开了,他能不气吗?”
这么随便,搁谁都得生气吗?
“你的意思是他需要一个正经的分手仪式,对他表达尊重?”谈颂宜智商极高,但情商不祥。
除了正常的社交礼仪,稍微深一点的人情揣摩,她不需要,只有别人想方设法讨好她,没有她去揣测别人心里想什么。
所以这方面,她使用起来的时候多少有点生锈。
林越和她一起长大,两个人臭味相投,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这方面一个是天残一个是地缺。
虽然觉得谈颂宜这话哪里好像不对,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
陈非就更别提了,让她揣摩别人想法,她会选择一掌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最科学的物理构造。
三个人相互对视几眼后,一致认同,谈颂宜的结论,
盛道缺个分手的仪式。
好!
谈颂宜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那我就给他一个隆重的分手仪式。”
~
谈颂宜正要和林越出门吃晚餐,白珩的电话打了过来,她看了眼马上就点了接听,
“哥”
“麦麦,”白珩清和的嗓音似乎停顿了下,才继续说,“在家等我?”
“嗯?”谈颂宜不理解,他这是问她是不是在家等他还是叫她在家等他啊?
“忘了今天跟谁约好的了?”他嗓音里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“呀!”谈颂宜猛拍额头,研究一下午盛道,把这事给忘记了。
今晚和乔澜姐约好吃饭的。
“又拍额头了。”白珩听到清脆的响声,眉头蹙起来,不赞同的责问。
“嘿嘿。”谈颂宜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“给漂亮的小额头公主道歉。”
她捂住手机小声对林越说,“今天去不了了,提前有约了”,又双手合了合表示歉意,“你们玩,我结账。”
林越比了个幸福的OK,自己先离开。
“哥,你在哪儿啊?不顺路的话,我自己过去。”她又才拿起手机对那边等着的白珩说道。
“顺路,在你自己那儿是吗?”白珩问。
“嗯嗯。”
“好,在家等我。”
白珩挂断电话,对旁边的叶鸿祁和司理衡说,
“爸,司叔叔,今晚就辛苦两位陪盛总。”
……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像是什么好话。
叶鸿祁不知道自己儿子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,平时也不是那种当众打电话腻歪的人。
略带嫌弃的点头。
白珩说完又转头对一脸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盛道颔首,
“盛总。”
只是一个称呼,再无其他,他微微笑着平静的朝他伸出右手,
盛道手插兜里,眸子漫不经心将眼前绅士儒雅的白珩上下打量了一圈,而后唇角绽开一抹似是很愉快的笑,他伸出右手,
“叶公子”
今年的冬天是不是要比以往来的早一些,才刚立秋,傍晚已经寒气逼人,众人在二人握手的瞬间,突然觉得一阵凉风袭来。
也不是这一瞬间,好像是在叶公子在会议结束后,手机放在耳边说,“麦麦”两个字时。
原本静静涌动的空气就开始被莫名的“杀气”渐渐凝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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