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惊!叱咤朝堂的九千岁赖上了我》第九章 九千岁
“跪下!”
夜幕早已降下,谢府的花厅中已经燃起了通明的灯火,谢中正和庞氏坐在主位上,面色阴沉,谢彦菱伏在谢彦宇的肩头站在庞氏的身侧,小声的哭泣。
被谢中正呵斥下跪的,正是方才在马车里给谢彦菱亏吃的秦艽。
秦艽双手端在身前,一脸莫名:“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,惹得父亲发这么大的火?”
要是以往,让谢彦青跪,她定是没有半句推诿只管下跪,说不得跪下后还要反复自省自己做错的事,现在呢?居然还敢反问自己的父亲!
谢中正气得一把将奴仆刚倒好的热茶掀翻在地,茶盏在秦艽的脚边四碎,茶汁沾湿她的衣裙,她仍是一动不动。
谢中正伸出两指指着她:“你还有脸问我?那云家少爷要退婚,你一个女儿家,不知反思自己的过错,竟还要赶着上前去勾引她,你是不是想将我谢家的脸面丢尽?!”
“勾引?”秦艽大骇的以袖遮脸:“父亲怎的说这样的话?女儿今日只是偶遇了云公子,说了两句而已。”
“偶遇?这云家府邸何其大,你谁遇不到,偏偏遇到了他?!”谢中正越说越气,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秦艽:“你妹妹劝你安分守己,你竟然连你妹妹都要打?莫非你翅膀已经硬到我谢家容不下你了?”
秦艽盯着谢中正指指点点的手,谨防他突然动手,一边道:“是啊,云家这样大,今日客人又这样多,女儿在云姑娘的引领下去后花园小坐,结果偏偏就遇到了云公子和那位,也是心惊。”
“……”
谢中正要脱口的骂声倏地哽住,庞氏也陡然站了起来,连谢彦菱的哭声都停了下来。
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谢中正瞳孔颤动,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秦艽侧过身去缓慢的踱步,和谢中正拉开距离:“我先是遇到了云公子,他为退婚之意泄露出去之事,向女儿致歉,女儿也告诉他,如今女儿对他已经……”
“你说那位?”谢中正打断秦艽那一听就是个很长的故事,语气紧迫的追问:“你确定你遇到的是那位?他说了什么?你有无失礼?”
“那位啊……”秦艽抚了抚摇晃的步摇,故意停顿卖了好一会儿关子后,才扭头对着谢中正天真一笑:“那位说瞧我有眼缘,收来做个义女也不无不可呢。”
“啊?!”
※
千岁府中,容时刚刚收到属下传来的禀报。
“哦?”
不语飞快的看了一眼容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,垂首道:“此女在园子里,就只见过云家少爷与……主公您。”
“义女……”容时手中把玩着一块羊脂白玉,这两个字像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似的,缓慢的,从他口中流转而出。
不语又禀:“从枢密使传回的消息来看,她在说这番话时,神情不似作伪,属下想,或许此女已经知晓您的身份。”
容时淡笑:“那依不语你看,她为何以这种关系宣称?”
“这,属下也不得而知。”
容时用掌心暖玉,踱步到窗前,抬首远眺天边那带着些橙色光晕的下弦月,轻轻勾唇:“聪明的小狐狸,是想寻个庇护呢。”
“……”
自打不语兄弟二人跟随容时起,这十年间,容时身边就从不缺美女环绕,想以容时做跳板一飞冲天之人更不在少数,可如这庶女一般,以义女身份自居的,却是独一份。
要真想寻求主公的庇护,说是主公的侍妾岂不更行之有效?不语对此不解,却也最终没有问出口。
屋中静默了半晌后,不语听得窗边的人轻声吩咐:“将那小狐狸带来。”
“是。”
※
秦艽躲在被子里,回想着早些时候在花厅里那谢家人的嘴脸,偷笑得肚子都痛了。
傍晚在云府楼兰亭,她听见云初和下人的对话,当时还并未意识到,而后在席上听了那贵女的议论,立刻就猜到云初当时是想到那园子里找传说中的九千岁套近乎的,谁知九千岁没给他找着,反而是让秦艽给他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。
秦艽事后想,那园子虽大,但想来那九千岁的排场也不小,若真是在后院,怎么可能让秦艽和容时有机会进入,多半是先一步离开了。
秦艽笃定谢中正和九千岁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开诚布公的份上,现在她说九千岁要收她做义女,谢中正即使半信半疑,却也不敢真就怼到人脸上去确认,这样一来,那一半疑,也只能当真了。
一想到这里秦艽就忍不住痴痴地笑。
谢中正听闻九千岁要收她做义女,脸上一阵红一阵黑,好歹谢中正官居正二品,自家的姑娘却要给个太监做女儿,偏偏他不仅不能拒绝,在九千岁主动公开之前,他还得小心谨慎的不让外人知道。这样一来,即使是九千岁本人,也不会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打着他的旗子抱大腿。
完美!
在榻下守夜的桃子也不知自家小姐今日遭遇了什么好事,一回来就乐个不停,到现在都兴奋的睡不着。
一直到外院的打更声已过子时,桃子忽然就迷瞪了起来,眼皮愈发的重,到最后竟是想起身都做不到,直接昏睡了过去。
※
清心居中,床帐上的两人一番云雨后,庞氏一身娇汗伏在谢中正胸口,听他喘着粗气道:“彦青,你要多花点心思了。”
庞氏暗地里咬牙,声音却依然温婉:“老爷,你真相信她说的话?”
“不相信又如何?莫非你要我当头当面去问那位吗?”
“……”
谢中正将庞氏推开,坐起身来就着被褥擦了擦头上的汗:“原本我就奇怪,那位一向是以孤臣的形象示人,轻易不参与朝臣间的席面,这次收了云家的帖子,不仅事先放出风来,要我谢府阖家出席,而后在云府又主动招呼我……没想到,他竟然是看上了彦青……”
这番话越说越凝重,其间暗藏的情绪复杂。
庞氏心知一旦谢中正接受了谢彦青的说法,此后这庶女在府中的地位也将不可同日而语,她起身靠在谢中正的肩头,仍有些不甘心的暗示道:“可是老爷,那位年纪轻轻的,怎么会让彦青做他的义女?这实在太古怪了。”
“妇人之见。”谢中正不耐道:“上京城内谁人不知那位的脾性怪异,说是要收彦青做义女,实则就是想将彦青当成猫狗养在身边逗弄罢了。只是,哪怕是做了那位的猫狗,你也不可再以这些年的态度对待彦青了。”
“……嗯,我知道了。”
※
秦艽是被冻醒的。
迷迷糊糊之间,一直觉得有股冷风呼呼的吹,她下意识的摸索身旁的被褥,却只摸到冷冰冰的硬地板。
“……”
秦艽瞬间清醒过来,不动声色的睁大了眼,连呼吸都缓慢了下来,眼前只有丝丝烛火的微光,映照在高高的,且陌生的房梁上。
静默了许久,一个低哑的声音在屋中幽幽的传开。
“醒了便醒了,还是说,这木砖的触感让你流连忘返,竟舍不得起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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