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往生屋》第六章 狩猎
高林目送蛙王离开,蛙王并没有杀死捕蛙人,而是用幻术控制了他,并且将他变成了一具傀儡,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有价值,只有捕蛙人补偿了他的罪过,才能完完全全的醒过来,这一段时期他将会成为蛙王的臣民。
蛙王临走前告诉他,要是需要帮忙的时候,只要去田垄里正三圈反三圈跑几圈,到时候蛙王自会现身帮助。
……
今天是他来这里的第一个星期,天气逐渐转凉,好在茅草丛比较保暖。苞米早已收割,田地里只有少数的苞米杆零零散散的插在地上,大多数的苞米跪伏在地,它们如此迷茫,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高林不禁有感而发,想到了自己的童年,想到了卧病在床的爷爷,想到了那个和他境遇相同的少女,收拢着逐渐发散出去的思维,他的眼睛渐渐变的坚强。
“田里的苞米杆真多,得抓紧时间收拾回家,不然奶奶该担心了。小颖的身影出现在高林的眼里,她穿着粗布衣服,头发扎成马尾辫,腰间别了一根柴绳,手里捏着一把柴刀。
高林小心翼翼的躲在茅草丛中,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收割苞米杆,不敢吭声。就在这时,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,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枪声,一头狼狈的野猪横冲直撞,撞倒了一片又一片的苞米杆,朝着小颖飞奔而来,小颖慌张的挥舞着柴刀,却被野猪认为是威胁,它更加狂暴。
茅草丛中,高林来回踱步,试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做,他与小颖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,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过去救她,万一遭受池鱼之殃,岂不是白搭了自己的性命。
就在野猪即将撞上小颖时,高林抓住机会,从侧边冲出,撞向了野猪的腹部,强行使它改变方向,就在这时原本瞄向野猪的子弹,击中了高林,子弹击中他的侧腹。
他顿时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的疼痛,他身上的肌肉被子弹撕扯着,鲜血流淌了出来,他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脏话,凭借着毅力跑到茅草丛中,他不能学着人类用纱布包扎自己的伤口,也不能学着大型猫科类动物舔食自己的伤口,他痛苦的在茅草丛中打滚,试图减缓剧烈的疼痛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小颖从远处飞快的跑来,看到了正在打滚的高林,她惊呼一声,急忙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。她用手轻轻抚摸着高林腹部的伤口,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,她颤抖着双唇,说:小白,对不起,都怪我,你忍着点,我去给你找些草药。
今天对于赵见是十分隆重的一天,他认为自己击毙了为祸乡邻的野猪,在那之前他还是一个在村里无所事事的小混混,父亲没能干到的事情,他赵见做到了。
赵见急匆匆的从山坡中跑了下来,他迫切的想要见证自己的劳动成果,却发现自己的女神小颖也在这,并且还抱着一头猪在哭,他一时间不明所以,直到看见那只高林侧腹部枪伤,他才在意到这是怎么回事。
小颖看见了赵见手持的猎枪,立刻站起了身,她的眼眶红肿,满脸泪痕,看起来非常狼狈,她的眼神充满了对赵见的恼恨,说:是你,是你害了我的小白,我恨你。
什么,你的小白,你是说这头猪啊?你怎么会给猪起名字呀,哈哈哈哈~赵见听懂了,可是他很奇怪,为什么小颖会对一头猪伤心。
小颖看着躺在地上的高林,她的眼泪再次涌出,哽咽着说道:“是它替我顶开了那只野猪的攻击,要不然,我早就死了。你的枪怎么不像你一样痴情,用猎枪对准了救了我的它。
“那现在该怎么办?要不我赔你钱,一头猪而已,我们并非赔不起。”赵见无奈的说道。
我不用你赔钱。小颖抹了抹眼泪,当它离开我家的时候,他就已经归属于自然了,这是我们家的规矩,是我们祖辈流传下去的规矩。”
“不要我赔钱,那又想干嘛?你家这么穷,就当把这头猪卖给我算了。”赵见十分疑惑,他完全不能够理解小颖家的规矩,他甚至觉得小颖是故意在刁难他。
我说过,不需要你赔钱,你替我看好它,我回家去取药。小颖说完便转身离去,她走的很急,火急火燎的。
赵见愣在了原地,他静静的看着昏倒在地的高林,叹了一口气,神情复杂的说道:“小颖对一头猪的感情,竟然还比我高,我究竟是哪点不如一头猪了。”
赵见倚靠在高林的身体上,今天是一个满月,哪怕晚上八九点钟还是能看到周围的风景的,村里的老猎人说,赵见是很有猎人天赋的,他的眼力极佳 ,能分辨出躲藏在森林里极其隐蔽的野兽,他可以说是天生吃这碗饭的。
就在这时,除了高林这边通往茅草丛中的血迹,另一边通往深山的道路中也有着血迹,那被水浸润的土壤里被踩得坑坑洼洼,那就是赵见梦寐以求的野猪脚印,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很明显之前有一枪击中了野猪,而以他的技术水准,完全可以凭借着踪迹寻找到那头野猪,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高林,他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选择离开了。
高林很困很困,他现在很想睡觉了,直到脑海里传来一声黏呼呼的声音,用那一如既往的口吻嘲讽道:“我还以为你的意志有多坚定呢,你之前望向苞米地的那份坚强,使我感觉到了动容,那是如同黄金般的精神。而现在嘛,有一种同样是黄色的东西可以与你之前的坚强相提并论,那就是shit。”
这是高林第一次听到狗叫,他不知道狗的叫声怎么会如此的刺耳。高林的意识慢慢的清醒了过来,他刚想动一动身,那剧烈的疼痛给了他一个嘴巴子,他想寻求蛙王的帮助,却无法做到之前许诺的动作,只能无力的哀嚎着,那声音尖利而又弥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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